“先进作战管理系统”(ABMS)是美空军最高优先级事项,是所谓的网络信息体系,同时也包括了各种“一号”科研生产工具——它们属于美空军。所以,不仅有需求侧(作战侧)的装备技术或军用信息系统内容,还有供给侧(科研生产侧)的内容。
1月13日,美空军研究实验室宣布,空军首席软件官最近已将“第18号机库”(Hangar 18)指定为美空军部的又一家软件工厂(software factory)。至此,美空军已建立17家软件工厂,其中首家是“凯塞尔航线”(Kessel Run)。
建立软件工厂是美空军部推进数字转型和落实《2030年空军科技战略》的一项具体举措,并深受前空军采办、技术与后勤助理部长威尔·罗珀的影响。“第18号机库”软件工厂“厂长”、具有商用软件工程背景的马修·雅各布森认为,罗珀的《没有勺子:新的数字采办现实》和《弯曲勺子:数字工程与e系列指南》两篇文章对空军部持续建立软件工厂和“第18号机库”的章程形成具有重要意义。他说,从罗珀提出的“三王”(trifecta)来看,空军部必须拥有数据寿命周期的所有方面,不但要拥有数据的无限权利,还要拥有数据、进程和堆栈;因此,空军需要更好地控制用于存储数据的技术。除此之外,空军还要特别关注敏捷实践,也就是在工程实践中更好地采用敏捷方法。

“第18号机库”软件工厂是美空军部、美空军技术学院(AFIT)和美空军研究实验室的数字团队和资产在位于美国俄亥俄州的莱特-帕特森基地进行协作的产物。雅各布森说,该协作始于美空军技术学院网络安全技术创优中心和美空军研究实验室材料与制造理事会联合建立的软件工程团队和数据工程团队,该举措让各方认识到他们所有的集体经验可用来创建一项联合工作,该工作将有利于包括低成本可消耗系统(LCAS)在内的所有努力。在提报和研讨之后,他们起草了美空军技术学院和美空军研究实验室之间的谅解备忘录,获得批准之后,向时任美空军首席软件官尼古拉斯·柴兰提交了一份章程,要求被认定为正式的空军软件工厂。柴兰批准了这项要求。
雅各布森表示,不仅软件工厂是已经离任的柴兰留下的遗产,“一号平台”(Platform One)和“一号云”(Cloud One)也是。但是,柴兰本人于2021年9月2日突然辞去首席软件官一职,理由是对美空军部的软件开发感到失望。雅各布森也说:“体制内的变化速率非常令人沮丧。不仅如此,这里还有合规性障碍。你有创新者,你有编译者,但你很难调和这两者。我们必须确保我们不会对数据保护过于轻率。但是与此同时,我们也必须提高我们的速度。我们就是这么做的”。他认为,柴兰看到了云计算、“开发、安全和运维一体化”(DevSecOps)和敏捷太空方面的巨大潜力。他和他的同事们认为柴兰的离职将有希望成为迫使空军领导层和国防部领导层做出改变的压力,使后者能去改变他们解决这方面问题的方式。
雅各布森还认为,现在存在的一个挑战是,许多数据和软件项目是由专家科学家和工程师们领导,他们承认自己对数据和软件领域缺乏足够的了解,这可能最终导致程序过于耗时、昂贵,并且在某些情况下并不成功。因此,“我们说,让我们快速行动,开始创建和交付工具和能力”,他认为这对美空军的数字工程是一个巨大推动。他说,数字工程是非常好的事情,但是需要一些基本要素,它需要强大的技术交付环境,需要生成数据的管道,从而确保数据得到充分的管理、可发现和复用。此外,还需要“开发、安全和运维一体化”和敏捷能力,帮助提高数字计划的成功率。
雅各布森表示,他的团队和空军技术学院团队长期以来一直在提供软件和数据能力,但“第18号机库”联盟将使双方能有更广泛的权利,获得更多的签约工具和资助新项目的机会。他宣称他们迄今已为低成本可消耗系统项目节约了150万美元,未来还可再节约200万美元,因为他们正在实施工具和方法,使空军能拥有自己的数据,而不再依赖于第三方外包。由于建立了战略技术合作伙伴关系,“第18号机库”的交付速度也在持续加速。他们已将数百太字节(TB)的数据从实验室转移到谷歌云(Google Cloud)等网络生态系统中。
雅各布森说,他们创建了一条道路,用以集成各数据富集但彼此孤立的环境,从而加速为相关团体交付真正的能力。他们利用现代化工具和框架落实敏捷和“开发、安全和运维一体化”软件开发实践,并整合了安防和基础设施操作,从而实现自动化的和连续的交付。
除了软件开发和交付功能,“第18号机库”还可利用空军技术学院的教学和培训能力,并用作一处联络枢纽,用以防止重复的软件开发和冗余的支出,也即,该软件工厂还可为美空军部的数字采办、数字工程和数字转型充当一处重要的联络沟通中心。
雅各布森最后总结说,“由此,我们正在做的是带来商用软件公司成功的工具和方法类型,并在体制内交付它们”。
在本篇文章中,没有上下翻飞的先进战斗机,没有呼啸而来的导弹,但却能令你感受到压力的存在;我想,它足以让我们“于无声处听惊雷”:
第一,它的内容是美国防部、美空军部建设数据驱动型组织、建设数字空军的一个重要抓手,它显示美空军部成批建设软件工厂,引入商用软件成功的开发实践,实现全军软件敏捷和持续快速开发交付;
第二,它再次显示“先进作战管理系统”(ABMS)组成中的“一号云”和“一号平台”等,不只是装备或作战用信息系统,而是当年罗珀等技术骄子们用装备采办项目做个包装,给空军自己建设的开发用信息基础设施;
第三,它显示美空军部正在全面获取自己的数据权利,并打通和集成各数据富集但孤立的信息环境;
第四,它显示罗珀、柴兰等人的离职,并没有改变美空军部的转型意识、意愿和意志,美空军部仍在沿着数字空军、数字太空军的道路大步前进,支撑数字转型的能力越来越强。
这一切,都清楚地表明在这场数字革命中,美空军部在美军各军种中再次一马当先、一骑绝尘地推进转型。在其长期以来装备(产品)及其技术、科研生产工具、科研生产关系“三位一体”各自独立而又相互适应的创新中,本文基本上只涉及科研生产关系、科研生产工具。是的,美空军还不是甚至远不是一支数字空军,但是,它已经开始有了数字意识、意愿和意志,它正在积累数字能力,它已经有了“数字之魂”!
那么你呢?你的眼睛可能整天盯着F-35、F-22等太多了;你的规划可能绝大部分内容和落点都是那各种有形的装备。你可能已经习惯这样了。但是,如果缺少了适应新时代的科研生产工具、科研生产关系创新,如果在信息化、智能化和机械化“三化”融合发展的浪潮中,你的规划总是主要充满着特别浓郁的机械味,那你能适应正呼啸而来的数字革命吗?能有效应对新时代从供给侧开始、而远不只是限于需求侧的战略竞争吗?
所以,希望读者朋友也能从此文和许许多多的此类趋向中,听到“惊雷”。很显然,在这个时代,持续创新发展不光是工业部门的事,更需要很强的甲方。甲方不仅是装备产品技术的持有使用者,更是科研生产关系的主要塑造者,或许也是建立大力打造科研生产工具文化等导向的最强力相关方。我们非常、非常、非常需要装备产品技术、科研生产工具、科研生产关系“三位一体”的持续优化创新,其中更多更大的推进力量,恐怕不在工业部门,而就在甲方的意识、意愿、意志和能力。
“天可阶升,勿中道而废;心能泉洗,即出山亦清。”所以,你看见了阶梯,就请攀登,能走一点就是一点;你沐浴了清泉,就请明心,能守一点就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