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钟左右。
开完会的彭旭,如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在通往办公室的走廊内行走。
这时,下属小张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彭总,有位先生一直在楼下等着说要见您。”

彭旭抬手捏了捏眉心,也没多想:“如果后面暂时没有重要安排,就让他上来吧!
”
几分钟后。
办公室门被敲响。
彭旭正单手插兜驻足在偌大的落地窗前,背影看似坚挺,实则面容憔悴,目光黯淡无光,心底千思百转,悔与恨好似千万根密密麻麻细如牛毛的针交织扎进心头,扎进五脏六腑,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是痛的。
听到敲门声,他敛起思绪,提步走向沙发,落座的同时,掀唇:“进!
”
宋之城走进来,看到彭旭的神色并不好,甚至可以用糟糕,或者强撑来形容,满腔怒火瞬间哑了火:“既然在乎,为什么要残忍的对她说那样的话!
”
彭旭抬眼。
定定的看着宋之城。
突地,笑了。
笑得讽刺,凉薄。
“宋之城,你以身份来质问我?”
“我的高中同窗?”
“还是郑桐的王者舔狗?”
闻言,宋之城脸色铁青无比,眼底冷光迸发,垂在身体两侧攥得咔咔作响。
见状,彭旭又笑了。
“你不会以为我现在这副鬼样子是因为郑桐吧!
呵!
真是好笑。”
说着,彭旭就真的配合的笑了笑。
“作为老朋友,好心提醒你一句,小心舔得一无所有。高中时期的郑桐早就随着年龄的增长,欲望的膨大,死了。”
宋之城目光愤懑:“既然如你所说这般,你现在这副鬼德行是为了哪般?”
“为了我的妻子!
”彭旭瞬间红了眼眶:“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忘不了郑桐,还爱着她,所以当她患病住院,她同事来找我,她满脸病色问我,守护她的诺言可还作数?”
“我没多想,只觉得她没有多少日子可活,而我和妻子又来日方长,便在她和我妻子中,我选择了她,因为我觉得是我母亲伤害了她,对她,我心中有愧,我心里有愧!
”
突地,他笑了。
仰头大笑。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泛滥流淌。
笑声中夹杂着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绝望和悲凉。
“她郑桐就是个骗子!
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我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恨不得让世外高僧做法,让她永囚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
“你!
”宋之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指着彭旭鼻子。
彭旭瞥了他一眼:“当年,我带她回家过年,她只因记恨我母亲对她不喜,她就在我爸的酒里下药,欲和我爸发生关系报复我妈,不曾想被我妈抓了个现行!
我妈为了我爸的老脸,选择了对我隐瞒,她郑桐倒好,直接又婊又立的把自己置于受害者,让我心生愧疚!
呵!
也怪我彭旭愚蠢至极,没发现她是这样的人!
”
“所以,我,活该遭报应!
”
“当年,老天爷把她送到我身边,她从天而降救了我,我对她不好,为了一个表里不如一包藏祸心的女人丢下了她,伤害了她,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连一丝机会都不给我,就直接把那么美好的她给带走了。”
说到这儿,彭旭狠狠地锤着自己的心口,撕心裂肺:“为什么老天爷要把那么好的她带走?他应该带走的是我这样又当又立肆意践踏妻子真心的人渣!
我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宋之城看着曾经多么意气风发令无数众人仰视的一个人,此刻变得这般浑身上下被绝望和痛苦笼罩,心里别提多复杂了。
“关于桐桐的,你说得,我一个字都不信!
”他说,为自己多年的坚持做最后的挣扎。
彭旭逐渐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声音平淡:“信与不信在你!
我只是单纯的向你陈述事实!
”
“哼!
你有这么好心?”
“感情真的可以让人一叶障目,迷了眼,失了心,事实真相如何,你不妨问问郑桐的爸妈!
”
看着宋之城离去的背影,彭旭再次开口:“阿城,静下心来,好好仔细想想,这些年,你应当没少被她当枪使吧!
”
宋之城顿住脚步,不语。
片刻,才冷冷的说:“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也对!
我自己都没活明白。”彭旭苦笑。
……
郑桐病逝第三天。
吊唁出殡的日子。
让郑桐父母没想到的是一直到葬礼结束,不但彭旭没有出席,就连平时和自家女儿相处得非常不错的其他几个人都没有出现。
电话打过去,几个人好似商量好的一般,通通把他给拉黑了。
甚至还有几个因郑桐作祟被迫分手的女孩,穿着鲜艳亮丽的衣服拉着横幅在郑桐家楼下,恭贺祸害升天。
郑桐老妈直接被气得撅了过去。
郑桐老爸倒是上前理论,也扬言要报警,几个女孩才不怕,也不管围观的吃瓜群众,就开始罗列郑桐的种种“罪状”。
郑桐老爸越往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连晕倒在地的老伴都没管,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
郑桐所住小区楼下遛弯大爷大妈们话题围绕的都是谁谁家的那个姑娘,直到小区有了新话题。
……
约么又过了十来天。
一天晚上,彭旭和一客户用完餐,回家路上在某一路口,信号灯刚变绿,脚刹松开刚缓缓起步,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他心头又惊又喜,也顾不上什么交通规则,忙不迭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拔掉钥匙,下车拔腿就追。
追到拐弯,他太着急,没顾上看路,脚下突然一空,直接掉进了下水井里。
被人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八九点钟。
送到医院检查,肋骨断个两根,小腿骨骨折,右手脱臼,面部亦有不同程度的剐蹭。
骨折需要开刀打钢板。
脸上的伤即便痊愈,亦会留下疤痕。
住院半个月。
这半个月,不死心的他,让朋友帮忙寻找那个身影的主人。
一直到他出院,都无果。
但,他依然不死心,只要一有空就到这条街一待就是大半天,只为守株待人。
持续了七年时间。
这天,下属敲响了彭旭办公室的门,带来消息,三天后程铮在B城某五星级酒店举行婚礼,问他参不参加?
程铮没给他发请柬,显然是不愿意他出席的。
他勾唇苦笑。
肯定的回复下属,他参加,并表示自己会亲自准备礼物。
因为,他想去见见岳父岳母。
一是愧疚。
二是想在他们身上,找一找妻子的身影。
他真的是太想他的悦悦了。
太想!
太想!
快要撑不住了!
他不是没有过自杀行为,是老妈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哀求他看在他们年纪大份上,再坚持坚持,不结婚,不生孙子,也没关系,他们只希望有生之年,不要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知晓他做的混账事后,和妻子共同的朋友相继与他断了联系。
妻子的闺蜜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诅咒他:今生今世,烂桃花朵朵,多如牛毛,拥万贯家财,享无边孤独,不得善终。
……
两天后。
他入住某五星级酒店,专门选择了可以一眼看到举行婚礼场地的房间。
次日,他早早醒来,简单洗漱了一番,像一尊雕像一样驻足在窗前。
亲眼见证婚礼的盛况。
直到……
“悦悦!
”
震惊之余,他脱口而唤。
那一抹倩影太像太想自己思之若狂的悦悦。
他欣喜万分!
黯然多年的瞬子,死灰复燃,灿若星辰。
但,他不敢行动,因为怕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站在楼下的舒悦好似有所感应,下意识回头。
就这样,两人的目光毫无预兆明晃晃的不期而遇。
彭旭清晰的看到舒悦的愣怔。
“悦悦!
”他惊呼。
舒悦没想到会遇到彭旭,乍见到人,本能愣住。
下一秒,她正预转身离去,但觉得自己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要心虚。
当初,她本就是想好三个月一过,就离婚的。
只不过,因为自己发生意外,提前了而已。
于是,她神色淡然的站在原地,目光坦然,心里再无半点波澜和悸动。
“妈妈!
”
“妈妈!
”
两个稚嫩的娃娃音自身后传来。
舒悦闻声,本能敛起目光,而后回头看去。
看到自己的两个粉雕玉琢的小豆丁迈着小短腿小跑而来,她唇角绽放温柔的笑容的同时单膝跪地蹲着身子伸开双臂,静候他们扑进怀里。
不过,她等来不是自家的两个奶娃娃,而是自己的丈夫。
陆川急忙把娇妻扶起来站直,而后蹲下身子,神色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妈妈肚子里有弟弟妹妹,你们俩可不能再像过去一样胡闹。”
陆景舟和陆景姝是一对龙凤胎。
今年三岁半。
首先开口的是妹妹陆景姝,小家伙嘴巴撅得老高,伸长脖子告状:“妈妈,哥哥抢我的糖,都抢走了。”
哥哥陆景舟挺着小胸膛,义正言辞:“妹妹,我不是抢你的糖,是帮你保管,妈妈说,糖糖吃多了,蛀牙虫吃掉我们的牙牙的。”
舒悦要被自己的一双儿女给萌翻了。
提步来到两人面前,俯身,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子,笑眯眯的问:“宝贝,告诉妈妈,你今天吃了几块糖?”
陆景姝水灵灵的大眼睛慢慢耷拉下来,说:“妈妈,我刚才吃了五个,我错了。”
舒悦忍俊不禁:“既然宝贝已经吃了五个,剩下的让哥哥帮你保管好不好?”
陆景姝嘟着嘴:“妈妈,我想自己保管!
”
舒悦笑着,温柔的说:“那就姝姝自己保管,让哥哥监督你,好不好?”
陆景姝水灵灵的大眼睛亮得惊人,脆生生的回答:“好!
”
两个小家伙欢快的跑开去玩了。
陆川牵起妻子的手:“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川,我刚才看到了我前夫了。”说着,舒悦转头看向方才那扇与彭旭目光交集的窗户。
陆川心不禁一沉,目光跟着看去。
只是,人已不在。
陆川敛起目光,心里绷着一根弦儿,神色紧张:“要见吗?”
舒悦沉默数秒。
沉声道:“见见吧!
我一个大活人,总不能躲藏下辈子。”
“好,听你的。”陆川更紧张了。
“噗嗤——你好像很紧张哦?”
“我没!
”
“嘴硬!
”舒悦眉眼含笑:“他是过去式,你和孩子们才是我的现在将来,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背叛,我就一辈子都是你的。”
陆川一脸傲娇:“你下辈子也是我的!
”
舒悦忍俊不禁:“好,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你的。”
陆川伸手把人揽在怀里,稍稍俯身,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傲娇道:“那你亲我一下,我就不醋了!
”
舒悦无奈的笑了笑,也不忸怩,仰头送上自己的吻。
陆川心满意足了。
好巧不巧,这一幕,恰好被极速赶来的彭旭看在眼里,深受打击,眼里的光尽数破碎,心也碎成了碴子。
他声音颤抖:“老婆!
”
舒悦淡淡笑笑,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好久不见,我们到那边去谈吧!
”
陆川就是不撒手,紧紧跟随。
舒悦无奈。
只得让他跟着。
彭旭看在眼里,眉头狠狠地拧着。
“不好意思,他平时比较粘人。”舒悦眼里的温柔和宠溺丝毫不加掩饰。
这个“解释”,让彭旭直接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很快,三人来到一处护在休息区。
陆川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舒悦坐下,故意大声说:“这样坐怎么样?宝宝有没有闹你?”
舒悦既无奈又好笑:“月份尚浅,她/他还没你说得这么闹腾!
”
陆川板着脸,认真的说:“我不管!
反正,她/他不能让你不舒服。”
舒悦眼里都是笑,无奈的摇摇头:“你先去旁边等我,时间应该不会太久。”
陆川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整得跟要分开多久似的。
舒悦无奈,只得笑着催促:“乖,很快就好。”
陆川这才迈开大步走人,距离却也仅限听不到两人的谈话。
彭旭将两人互动看在眼里,心如刀绞,疼得他呼吸都是疼的。
他委屈的瘪着嘴,眼里有泪:“老婆……”
搁过去,舒悦看到彭旭这个样子,肯定会心疼的不行,但现在是半点涟漪都没有,她目光淡淡,声音不冷不热:“彭旭,我爸妈不是故意要骗你,那场意外,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整个世界对我是陌生的,即便见到我爸妈二人,他们同样也是极其陌生的。表哥告诉我,我之所以会在欧洲,是因为你要照顾你生病的前女友,那时我就想,你既然在前女友和你的妻子之间选择了前女友,就说明你不爱你的妻子……”
听到这儿,彭旭张嘴想要为自己争辩,舒悦抬手制止了他,继续道:“这么说,可能对你不公平,应该说,你没你想得那么爱你的妻子,因为全心全意心无旁骛爱一个人,会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怎么可能会看得到他人?又怎么可能舍得她(他)难过?事实证明,你不光看到了他人,你还让你的妻子难过了,是以我当下决定,离婚,放过自己,成全你的爱情。”
突地。
她笑了。
眼里有丝丝泪光闪烁。
“后来,我恢复了记忆,我亦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因为,从你让我懂事,放手我旅行,我就已经决定离开你!
彭旭,你知不知道,那时候,你让我懂事,这句话就像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狠狠地扎进我心窝,我的心真的好疼,疼得我恨不得马上死去。”
“那天,你睡着后,我问你,你爱我吗?你说爱!
我又问你,你爱郑桐吗?你回答的同样是爱!
彭旭,一个人的心就那么大,怎么可能装的下两个人?这只能说明,你其实根本就没你想得那样爱我!
爱是全心全意,爱是心无旁骛,爱是你不离我不弃,爱是择一人深爱,等一人终老。而你,认为深爱我,却毅然决然不顾我是否难过是否伤心,就把心分给了你的前女友!
”
“彭旭,承认吧,你爱的不是我,你爱的是你自己,爱的是我宠你、疼你、护你,时时事事把你放在第一位的感觉。”
彭旭急得都快哭了,他不停摇头否认:“不,不,不是的,悦悦,不是的,我爱你,我真的爱,为了你,就是要我的命都行,悦悦,悦悦,你别不要我,求求你,别不要我……”
说到最后,他开始变得泣不成声。
舒悦抬眼向陆川看去,见陆川冲着自己直乐,她瞬间笑弯了眉眼。
“阿旭,有句话叫迟到的深情,比草轻贱。现在的我很幸福!
他是国际刑警,忙得时候通宵旦达,脚不离地,但他只要一不忙,他就会争分夺秒的腻在我身边!
失忆时,他把我当孩子照顾,记忆恢复后,他的心思更多了一分细腻,他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是以,我时刻想着能给他生猴子,一个两个不嫌少,三个五个不嫌多,这是我和你在一起时,不曾有过的想法!
”
“真的!
”
“不骗你!
”
“不要再执着于我,因为我的心只能装得下一个人,这个人过去是你,但现在我非常肯定他是陆川,我希望,我能够给予他等同的安全感。”
说着,眉眼缱绻温柔的舒悦再次侧目看向远处陆川。
陆川见自家媳妇儿看自己,高兴的咧嘴笑起来。
彭旭看在眼里,一颗心好似被一万把刀狠狠凌迟,痛得他连灵魂都是疼的。
“阿旭,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
自此,你我为陌路,不复往来。”
彭旭听到这话,眼泪就像开了阀一样,簌簌直流。
“悦,悦悦……”他使劲儿摇着头,伸出手想要去抓舒悦的手,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抓住自己最后的一点幸福。
舒悦躲开,将双手放在的桌子底下。
她优雅笑着,眉眼温柔:“彭旭,以后找到喜欢的姑娘,不要再三心二意了,伤人伤己。”
这话,一语双关。
彭旭自是明白。
看着她眉眼的笑,他好像在这一瞬间看到,多年前,那个一眼就住进自己心里的姑娘。
阳光率真!
朝气蓬勃!
侠肝义胆!
……
好像最美好的词都不足以形容的那个一眼就住进他心里的姑娘。
他曾以为,两个人可以在一起一辈子的。
却,被他自己给作没了。
他把他的姑娘给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
他想,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了。
“悦悦!
”
看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彭旭忍不住开口唤她。
舒悦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高高举起右手晃了晃,声音爽朗:“珍重!
”
陆川笑靥盈盈,大步迎上来。
两个小豆丁的声音突然欢快的传来。
“妈妈!
”
“妈妈!
”
眨眼功夫,两个小豆丁近在眼前。
陆景姝仰着稚嫩的小脸,奶声奶气:“妈妈,那边有你爱吃的提拉米苏,可好可好吃了,我给妈妈拿了一块,外婆帮忙看着呢!
”
陆景舟奶声奶气的附和:“妈妈,还有你爱喝得蓝莓汁,可好喝了,我也给妈妈要了一大杯,外婆帮忙一起看着。”
舒悦的心都要被萌化了,她稍微弯腰,白皙的小手在他们每人头上揉了揉:“谢谢我的宝贝们!
”
陆川上前一步,故意装作很伤心的样子:“嘤嘤嘤,你们只爱妈妈不爱爸爸,我好伤心……”
两个小家伙赶紧过来哄爸爸。
陆景姝像只猴子一样三下五除二顺着陆川的腿就爬进了他的怀里,小手一只勾住陆川脖子,另一只帮忙擦根本不存在的泪:“爸爸,不哭,你的亲亲小棉袄亲亲你。”
说着,就“吧唧吧唧”连续亲了两口陆川的脸蛋。
口水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陆景舟则拉着陆川的大手,一副大人的样子,说:“爸爸爸爸,男儿有泪不轻弹哦,蓝莓汁服务生哥哥那儿还有好多哦!
”
陆川感觉自己的人生无比圆满。
蹲下身,在儿子和女儿脸上各亲了一口。
“走吧,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
”
“好耶!
”陆景姝心花怒放,胖嘟嘟的小手直接拉上了舒悦的手。
“妹妹,你不可以缠着妈妈,妈妈是爸爸的,弟弟妹妹才是我们的。”陆景舟一本正经的“教育”着自己妹妹。
陆景姝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转身跑了:“爸爸妈妈,我去找外婆外公了。”
陆景舟连忙拔腿追上去:“爸爸妈妈,我去看着妹妹,她太闹了!
”
闻言,舒悦和陆川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着你,相视而笑,而后两人十指相扣提步跟上。
已经被虐得鲜血淋漓的彭旭愣愣地站在原地,将全程看在眼里,眼泪不可抑制的肆意流淌,心中悔恨万千。
如果,如果当年,自己视前女友为死物,今天这一份幸福是不是就属于他了?
遗憾的是如此之大的世界,有苹果,有百香果,有奇异果,有人参果,有无花果,有白果,有芒果,有火龙果,有牛油果……等等的果,唯独没有如果。
除非,时光可以倒流,时间可以重来。
但,如同没有〔如果〕一般,亦没有〔除非〕。
失去了,就是失去。
永远的失去。
他唯有寄托于下辈子。
可,他眼里刚刚亮起得光,再次黯了下去。
因为,她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许给了那个叫陆川的男人。
突地,他笑了。
笑得悲凉!
笑得绝望。
无论在经历几生,她都不再属于他,是不是?
……
十年后。
彭母因病离世。
后半年,彭父因为思念老伴,一天夜里,正常休息后,再也没有醒来。
一个月后,没有活下去动力的彭旭,留下遗嘱,将自己的全部财产及父母留下的财产尽数留给了舒悦,而后一瓶安眠药下去,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不为别的,只为早早的在奈何桥等她,哪怕远远的看一眼,也是好的。
殊不知,因为他生前做了许多慈善,积攒了无数功德,没过两年,就被安排投胎了。
地球另一端。
还不到四十岁的舒悦和四十七岁的陆川,每天的生活丰富多彩的过着……
终
花椒有言:这是番外哦,亲们。
看不明白的,点击头像,正文1,2,完都有。
年根了,大家有没有购买年货呢,今天去逛了大半天,买了一大堆牦牛肉干,闺女爱吃。
哈哈——
剩下的带回北京,给分朋友一些。
其余的年货,因为我是媳妇儿,是嫁进来,只负责给钱就成了。
买得年货多种多样,有点想我自己爸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