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颜庆雄
毕业生找工作遇到的第一个面试官，可能是AI（人工智能）。近年来，AI面试已经被不少公司引入招聘面试环节，成为简历初筛后了解求职者的新方式。有人乐意接受AI面试，也有人对此表示不适应，对AI的判断表示质疑。如何看待AI面试官？求职者与招聘方如何才能更好地实现“双向奔赴”？本期“思与辨”就该话题约请三位嘉宾进行讨论。
本期嘉宾
熊丙奇（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
李长安（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家对外开放研究院研究员）
张敬伟（学者、专栏作家）
所谓的AI面试官，是指智能视频面试工具中的虚拟面试官形象。近年来，AI面试已经被不少公司引入招聘面试环节。AI面试为何会流行？
李长安：AI面试是随着人工智能技术发展和应用而开始流行起来的。其通过语音识别、自然语言处理、情感与表情分析等技术，对求职者的回答和行为进行综合分析，从而评估他们的能力和潜力。面对众多求职者，AI面试确实能够比较快速高效地初筛出与公司和岗位较为匹配的人。AI面试在给求职者带来新体验的同时，还大大提高了面试的效率，节约了求职者及用人单位的成本。这是AI面试受到欢迎的重要原因。
张敬伟：AI面试是新技术深入对接市场和融入生活的现实写照。对于招聘方来说，AI面试的优势显而易见——高效便捷、节约成本、突破时空限制。
必须承认，当用人单位采用AI面试时，AI就演变为人们不得不适应的求职手段，这就使得AI运用实现了从生产到生活的全覆盖。
熊丙奇：用人单位在招聘时，会有较多的求职者。用AI面试可分担一部分重复性且繁重的简历初步筛选，能节约成本。考虑到整个招聘流程中，还有后续面试、考核等多个环节，因此，一些用人单位使用AI面试，是可以理解的。
您如何看待AI面试，它有哪些明显的优势和亟待解决的弊端？
张敬伟：AI面试流行，存在就是合理，适应才是王道。对于求职者而言，接受AI面试，就是接受新技术，也是考验求职者是否具有创新思维、能否适应社会的有益尝试。
AI面试的好处有三：一是企业通过AI面试提高了选人用人的效率，也节省了人力资源成本。二是AI面试相对客观公平，减少了面试官人为因素的干扰，这对面试者而言，自然也是好消息。值得一提的是，对于担心被歧视和心理素质不高的面试者而言，面对缺乏情感交流的AI面试官，反而可能会有更好发挥。三是AI面试具有普及推广AI技术的作用。生成式AI越来越成熟，用起来才是硬道理。
AI面试的弊端也是明显的。一是很多人不适应生硬冷冰的AI面试，失去面试官的AI面试，不仅少了人情味，也少了真正的感情交流。毕竟，相比机械化的AI面试，人与人之间的情绪表达也是面试中的重要一环。二是AI面试在题目设置上或是客观公平的，但这种客观公平也是相对的。因为AI面试程序是按照企业诉求设计的，虽然在题目设计上具有客观性，但也可以设置歧视因子，如性别、学历、年龄等。而这些歧视因子，隐藏在系统后台，会“毫不留情”地刷掉特定求职者。三是AI面试存在套路化的问题，于是网上也出现了应对AI面试的题库和方法指导。
用人单位要有系统思维，而非简单将AI面试视为降本工具。从求职者对AI面试的反馈看，AI面试存在信息不对称或人机交互不全面不对等的问题，即AI面试由企业人力资源部门主导，处于单向“问询”的方式，缺乏求职者和AI面试系统的双方沟通。AI面试既需要系统升级，也需要用人单位的思维升级。
熊丙奇：在求职面试中，很多求职者可能会面临一面二面三面，甚至N面。AI面试，是在这些面试之前又加了一个环节。引入AI辅助无可非议，但过于依赖AI，就会缺少人才选拔所应具备的全面性和科学性。
李长安：AI面试的规模化应用已成为必然的趋势，为了提升筛选效率，降低人工成本，许多中大型公司已经让AI面试日常化。从总体来讲，AI面试的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给双方都带来了较大的便利性。当然，AI面试缺乏互动体验、试题同质化严重、算法存在盲点，在真实应用场景中也存在着不少的问题。所以，如何改进模型和算法的科学性，更加有效地实现人机互动，以及努力提高评价体系自身的科学性等方面，尚有待进一步地探索和总结。
用AI作为辅助工具来提升招聘效率，已渐成趋势。您觉得应该怎样用好AI面试？
张敬伟：要坚持问题导向，解决AI面试时的误判难题，破解求职者体验不佳等问题。这就要求从底层逻辑到程序设置和面试流程进行全流程优化。
要坚持目标导向，让AI面试变得更加有效。如针对企业人才资源需求和应聘职位，设计合适的评估指标；结合AI技术更新，动态完善数据模型和数据算法，确保AI面试的智能化；建立反馈机制，通过征求求职者的意见和建议等完善AI面试系统。
熊丙奇：要用好AI面试，就必须优化AI面试内容，使其更符合用人单位的招聘要求。AI面试内容，也反映用人单位招聘人才的价值理念，比如，是不是看重求职者的学历背景。其实，有些单位也会对求职者进行职业性格测评，了解其职业价值观，用AI面试，也就可对求职者进行这方面的测评，但测评只能作为参考。因此，在使用AI时，主要发挥其辅助招聘作用，而不能够由其代替HR和部门主管面试。在人工智能时代，AI在各种场景中都是可以应用的，求职者也要适应这样一个变化。用人单位用AI来进行辅助面试，要立足于提高招聘的效率，以及进一步提高招聘人才和岗位的匹配度。这样，才能更好地发挥AI辅助招聘的作用。
李长安：AI面试是技术进步的产物，是AI技术渗透到招聘环节的推广和应用，相信未来的运用将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常见。因此，无论求职者还是用人单位，都要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既然无法回避，那就要更好地融入和接受。从用人单位的角度看，如何更好地用好AI技术，让算法更加科学，提高机器学习的能力和效率，特别是保证算法的公平公正性，是一项重要课题。而对于求职者来说，也要努力提高自身综合素养，不断提高自身的“AI商”，从而提高求职成功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