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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汇田林,仿佛印着72家房客的烙印(大叔卫生间妹妹房东我和)

神尊大人 2024-11-04 11:35:40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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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我彻底领悟了,原来房租就用去了三分之一。
第一次租房决定得非常迅速,本来向当时的上司池田先生请了一下午假以为自己会货比三家,谁料走到第一家中介看了第一套房子我就火速的付钱说就租这个了。
那个房子很烂破旧的电视严重怀疑比我年龄还大,即便如此,房东还无比骄傲地说我这是全配,这个电视哦,是日本牌子哦。
我之所以迅速,是因为怕麻烦

尽管是一间陋室,刚开始还是给我带来了独立生活空间的小小满足感。
我兴奋地去附近的超市购买生活日用品,从床单被单到锅碗瓢盆,一边径直向冷冻柜走去一边遥想小时候关于食物的梦想。
初中时家里时髦地买了一台冰箱,但是这份喜悦没持续多久,因为我家的冰箱装的从来都是剩菜剩饭,鲜有苹果之类的水果出现还被我们姐妹一下子抢光。
所以一直有个念头在我脑海里纠结不散:等我长大有钱就买一堆吃的填满冰箱。

由于搬运能力有限,又由于超市离陋室实在很近,所以我不辞辛苦地去了好几趟超市才把我需要的东西买足。
当看到房东的那台“古董”冰箱被酸奶,冷饮以及各式水果零食塞满,有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那一刻我的人生价值仿佛就是为了填满冰箱。
但是这种幸福是短暂的,其后我郁闷的发现原来上了年纪的“古董”冰箱并不制冷,我买的冷饮无情的化了,为了减少损失我拼命的吃一根又一根的冷饮,含泪发消息向朋友诉苦:生活好贵。

没多久妹妹从老家过来和我一起讨生活。
彼时正值盛夏,妹妹拿着遥控器,发狠地把空调温度设定到18度,还不止,她还想往18度以下按,我吓得惊出一身冷汗,说你别把空调当冰箱使啊。
妹妹一脸未尽兴之神色,说我还想试试能不能调到0度呢。
闻之我又是一身冷汗,房东的“古董”空调大概有生以来从没经历过如此这般折腾,接着也告老罢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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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家具家电的破旧,倒是其次。
我的邻居是两户上海人,三家共用一个厨房间和卫生间,卫生间在走道上。
我无法不佩服他们对生活的机关算尽,居然连卫生间的水都算计其中。
不知道是哪户人家一拍脑袋想到卫生间用水无法做到一家一个水表,万一人家用多了就损失了自己的利益,于是干脆就封掉了卫生间的水闸,拿掉了卫生间的喷头,这一惊世骇俗的设想显然得到了另一户人家的支持,于是在我入住之前,形成了如下规矩:上完厕所,是要用水桶从自家水龙头接水去冲的。
想洗澡冲凉,也是要用水桶接水拎过去洗的。

我是一个后来者,必须遵守这样的规矩。
于是那个夏天,我每天得哼哧哼哧地拎一大桶水去卫生间洗澡,这直接导致了我的臂力在短期间得到了极大的飞跃。
某天在办公室看见饮水机的水喝光了,于是我抬起旁边的水桶换水,被池田先生看到,他吓得赶紧说让他来,我说没事没事,稀松平常的就换好了水。
当然现在我肯定不具备那时的力大无穷,经久不练,力气也是会退化的。

其中一户邻居是三口之家,一个大叔一个大妈据说女儿和我一般大。
尽管我自己生活窘迫,有时候仍不免悲天悯人的想这家人活得真辛苦,要三口人挤在一个十几平的斗室里。
有时候我又很好奇既然如此窘迫,为什么这个大叔不去工作呢?某天房东来收房租,她解答了我这一疑惑:那个男人老

要说这个大叔

接着第二天,大叔就会找我谈话,说侬电视音量也开得太大了,弄得我们昨天都睡不好觉,侬晓得哇。
我低头认错,但心里却在想其实是房子隔音效果不好怨不得我,总不能要求我像老年人一样日落而息吧。

有一次外出我没关外面厨房间的门,大叔算是很严重地批评了我,所以直到现在我仍能八九不离十的回忆起他的原话:侬怎么又忘记关门了,以前侬厨房里没东西忘关门也就算了,现在侬自已也有东西的啊。
当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那么较真是为了啥,所以反问确认了下:你的意思是会有小偷进来偷东西?大叔很严肃地回答我:是啊,门不关当然有小偷进来了。
其实大叔的这番话我是不相信的,小偷偷东西也讲究成本的吧,费那么些力就是为了拿壶油,顺把刀?

虽然这位邻居大叔曾义正言辞地批评我,但在我面前他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工作日我和妹妹基本上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某天因为身体不舒服,而向池田先生请假回家,当时太阳还没下山,走到住处的走廊上我看见大叔在“我的水池”边洗菜,哗啦哗啦洗的很欢快,猛然一看见我他显然非常被动,慌忙中关掉了“我的水龙头”,尴尬的和我打招呼说你怎么回来了。
我笑笑是啊,我今天请假了。
之后我把它当做笑话似地和妹妹说,妹妹神秘地回答我:姐姐,没准我们不在家,他还用我们的煤气。

小小的一间陋室,被我铺上了彩色塑料泡沫,墙上挂了一排相框,有时还有几排绿植养眼,总之很有我的气息,盛曾赞道:这间陋室确实被你搞得蓬荜生辉了。
身在陋室渡过好几次周末,我们躺在房东的“古董”床上慵

陋室地处闹市,所以生活很方便,步行到公司,只需15分钟,而一路上又多是商店,这直接滋长了我的消费习性,每天回家都像一次逛街,我和妹妹隔三差五的添置新衣,搞得姐妹两眼对望,说钱真是不够花啊。

邻居大叔的厨艺应该不错,周末的时候在厨房里偶然撞上,他喜欢向我夸耀我烧的这个菜叫什么什么,阿拉上海人喜欢吃什么什么菜。
每次我都面露赞赏之色,顺便作惊叹状:哦,是吧。
我没学过心理学,但我还是知道作为一个活得并不滋润甚至可以说窘困的上海人,也只能在我这个异乡人面前稍稍显摆一下他的与我不同。
每次买了新衣,我都小心地提醒妹妹不要显得太高兴,因为你的喜悦间接影响了隔壁人的心态,如果隔壁大妈看到你穿的漂亮而面露不屑,那证明她心里一定在乎。

隔壁的大妈不是很欣赏我和妹妹的穿衣品味,她喜欢说你们外地人怎样怎样,并顺道把她女儿摆出来,说我女儿的那个衣服哦,有牌子的哦。
她女儿我碰见过好几次,真是左看右看,都不如我妹妹好看。
妹妹那时候有点壮,所以一段时间内她都在拼命减肥,效果很好,日趋见瘦。
接着某日隔壁大妈在走廊上把我拉到一旁,小声问我:侬阿妹怎么了,我看她瘦了很多嘛,营养没跟上还是哪能啦?我笑着回答:没事,她在减肥。

天气一凉拎水到卫生间洗澡就变得不现实,我在小区附近寻觅有没有洗热水澡的公共浴室,终被我找到,大喜。
而隔壁的另一户邻居即便是在下雪的冬日,也是拎水到卫生间洗澡,她的这一习性让我对其重新审视。
这户邻居给我留下的最深印象便是她喜欢洗床单,每周必洗一次,有时候回去晚了,看到水池边一个哼哧哼哧卖力的身影便是她,洗的通常也都是床单。

这间陋室我住了一年有余,承载了我和妹妹一起生活或开心或不开心但都有意义的历史,还有盛和李偶来做客的笑声。
05年麦莎台风降临时,窗外的大树拔根而倒,窗户被刮得呼呼而啸,接着就停了电,那一刻我彻骨的感觉到我是如此需要富兰克林发明的电。

后来因为公司地点搬迁,我需要换房子。
隔壁大妈看到我打包行李,关切地问道侬要搬家了啊,搬到哪里啊?我答:杨浦区。
大妈动动嘴唇说杨浦啊,那个地方老偏得叻,老不方便的哦,阿拉上海人讲那里是下只角侬晓得哇。
她嘴角上扬的笑容仿佛比她那斗室顷刻间多出了10几平。
我真想调侃一句:阿姨啊,侬晓得哇,你们徐汇区的房子实在是太贵了啊,我混不下去了啊,只好到下只角换个房子住了,不过一定要带自动冲水还有喷头卫生间的,每天每天锻炼水桶拎水,搞不好我会骨质增生的叻。

其后李帮忙一起搬家,搬家那天楼下的老太太还啧啧而叹:这两个小姑娘,哪能有这么多衣架?我和李坐上搬家的小货车绝尘而去,身后虽不是石库门,我却感觉曾经发生的故事宛如印着类似于72家房客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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